引言
安伯托·艾柯(Umberto Eco,1932—2016)是享誉世界的意大利学者、作家,其研究领域包括哲学、美学、文学、符号学、历史学等。在文学、艺术研究领域,艾柯的思想独树一帜,相关书作中存留有许多新颖的文艺观点和学术见解,本文即是从其代表作之一《开放的作品》①出发,剖析、诠释其理论内涵。
根据艾柯的文艺观点,艺术的发展与科学、哲学认识的变迁有着深层的关联,这一思想体现为一种关联性的学术论证方式,在其艺术史类著作《美的历史》《丑的历史》《无限的清单》以及文艺理论著作《开放的作品》等书目中得到了集中的展现。如艾柯在《美的历史》中论述了西方文艺复兴晚期科学发展给人们带来了“自恋创伤”(Narcissistic wound人们认识到自身的宇宙非中心地位)②,使得巴洛克艺术产生了深刻的变革,越来越多的艺术品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的表达,作者们逐渐丧失了复兴古希腊和谐艺术的愿景,艺术作品也变得越来越精细与复杂化。因而,艾柯在评价美术作品时曾诗意地谈到:“哥白尼与开普勒重新设计的苍穹里,天体之间的关系愈来愈复杂,巴洛克世界里每个细节内部都有一个浓缩、扩大的宇宙视镜。”③同样,艾柯也以类似的方式论述过音乐作品的“模式”(Model)④,其独特的切入角度为我们打开了更加开阔的音乐美学分析的视野。那么在他看来,音乐艺术创作与“认识论”(epistemology)之间存在着何种关系呢?
一、艺术创作与“认识论”之间的隐喻化关系
对于艺术作品模式与认识之间的具体关系,艾柯在《开放的作品》中有着深入的探求,他以“作为认识论的隐喻的作品”⑤为专门论点,讨论了视觉艺术作品的开放性议题,从而将这一文艺观点完整地带入了人们的学术视野。但其在此所谓“认识论”(epistemology)与广义上的“认识论”(Epistemology)概念有所不同。艾柯之“认识论”主要表示科学与哲学领域中对世界的具体认识,包括理论、方法、定义、观念和知识体系等。这里并不评价与研究知识的本质和认识活动本身,也不在于展示哲学针对认识本质的思考,而是以科学、哲学的一些具体认识和理论发现为依据,从中提取这些认识所展现的“启示”,用于关联论述作品的创作与演绎观。所以,艾柯在艺术作品中发现的是某些更加倾向于具体“认识论式的”(epistemological)隐喻化展现。如其书中所言:“在每一个世纪,艺术形式构成的方式都反映了——以明喻和隐喻的方式对形象这一概念进行解读——当时的科学或者文化看待现实的方式。”⑥
对于隐喻(Metaphor),艾柯并非要以此展现一类修辞手法,从而肤浅地将艺术作品和科学、哲学中的一些“特性”做比较和替换。使用“隐喻”一词,是希望从深层来阐释“本体”和“喻体”之间的共性和关系,从而达到启示之目的。如果我们简单把隐喻双方置入相互比较和替换的观念语境中,艺术作品作为认识论的隐喻在于表示:艺术作品的创作、演绎中所展现的某些结构和特点,可以简单的类比和替换科学、哲学中的一些知识体系,艺术品成为了科学与哲学概念的简单模仿品。这种单向思维抹杀了艺术对世界变迁的自觉,虽然艺术不可能具备与科学、哲学一样认识、分析世界的手段,但艺术也有着自己对世界的洞见和表达方式。艺术家常以独有的方式构建着艺术化的世界认识,艺术的发展与哲学、科学同步,甚至会作为启示和预兆而存在。所以,我们在考量艾柯所谓的隐喻关系时,必须将其作为一种双向的互动方式。
二、开放的作品模式
艾柯的作品观处于“作品”(Work)向“文本”(Text)理论的过渡地带。在《开放的作品》中,他论述了有别于传统作品观的开放作品模式,并将艺术作品的“形式”(Form)与“结构”(Structure)重新定义,从各类不同的角度来论述作品的开放性。
这里,艾柯所谓的作品形式是:“以前各种经历(理想、激情、行动的决心、材料、组织方式、主题、议题、预定的笔调和设想的活动等等)的总和所产生的有机整体。”⑦作品形式是创作过程的产物,是艺术品消费的基础和开始的原点。考量一部作品不应仅从艺术作品内部的符号或质料之间的关系入手,各类创作中展现的意图、情感、意志等也应成为分析作品形式的要素。如某些后现代音乐作品,作者会明确要求对作品进行开放式演绎,并设定某些非声音性的表演和理解“条件”,这些意图都应纳入作品形式范畴。
文章来源:《艺术研究》 网址: http://www.ysyjzz.cn/qikandaodu/2020/0828/65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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