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景山:我国首位唢呐硕士学位获得者,著名唢呐演奏家、教育家,安徽艺术职业学院副教授,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中国唢呐、笙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安徽唢呐艺术研究会会长;曾在中央音乐学院、安徽剧场、安徽大剧院、成都娇子音乐厅、安徽亳州剧场举办过多场“隋景山民族管乐音乐会”;出版发表多首唢呐、笙、管子、笛子、闷子等民族管乐作品。
“唢呐就像人一样,是多面的,它可以热闹畅快,也可以柔美多情。”隋景山教授这样跟记者打比方。他家楼上,有一个特殊的房间,墙壁四周精心用毛毡和原木条包裹——这就是他的琴房。隔音材料看起来有点怪,但却是隋景山经过三轮试验才确定下来的。“我闻不得一点怪味,现在这个屋里只散发着清清淡淡的木香,让我想起儿时在田野里练功的情形……”
“把唢呐吹到骨头缝里去”
安徽亳州古城镇,这个华北平原小镇上,回荡着近两百年的唢呐声。提起隋氏唢呐,当地可是无人不知。唢呐在民间虽历经兴衰,但靠着这份世代传下来的营生,隋家人过着相对温饱安定的生活。隋景山就出生在这个大家族里,2015年,隋氏唢呐被评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身为我国首位唢呐硕士研究生的他也是第五代传人的领军人物。
隋景山的父亲隋兰魁是隋氏唢呐的集大成者。“父亲一生曾开办了70多所唢呐艺校,学生遍布全国各地,累计达到7000多人。”在隋景山儿时的记忆里,忙碌的父亲时常不在家,一心要把唢呐艺术发扬光大的他四处开班授徒,反倒忽略了自己的小儿子隋景山。当时隋景山的大哥已是亳州梆剧团的一名演奏员,幼时的隋景山常常跟着去看剧团排练,舞台上热闹的吹拉弹唱让他产生了自学的念头。一天,隋景山正在忘我地吹奏《战地新歌》,恰巧被刚刚归家的父亲听见。几天后,父亲请民间工匠专门为隋景山打造了一支唢呐,郑重地交给他:“家有万金,不如一技在身。”隋景山的唢呐求艺之路正式开始了。
隋家的大宅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院落,屋后便是大片绿油油的田野,这是块天造地设的练习场。天空刚泛起鱼肚白,隋景山就已经在父亲的催促下,拿着唢呐站在这里吹奏《东方红》了,“饿着肚子在田野里一吹就是两个小时,风雨无阻。”隋景山至今仍记忆犹新——平日里父亲多是言传身教,但在跟父亲学习唢呐的日子里,隋景山领教了他的一丝不苟。“两手这么一抬,就不能放下了,吹奏也不能停。小孩子有时候想偷偷懒,可是父亲会立刻发现,然后拿着树枝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头这么一敲。”后来他才明白,父亲这是在让他练气。
少时的经历深深影响了隋景山,“有人说唢呐要吹到骨头缝里去,这话一点也没错。其实这说的就是匠心,就是追求极致的劲头。大师也罢,艺术家也罢,必须有匠人的精神。”很多年后,他也把这份坚守和信仰教给自己的学生。“常有学生抱着理论书问我:‘丹田在哪呢?’我告诉他们别纠结,抽象的道理多看无益,只会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吹、一直吹——苦练加上正确的方法,才是王道。”
只问耕耘渠自成
隋景山说,很奇怪,自己身边总有贵人出现,比如恩师刘凤鸣先生。其实,这来自于他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好心态,这样往往水到渠成。
1979年春天,15岁的隋景山从大哥那听到一个消息:合肥艺校音乐科要招新生了。那年夏天,顺利通过了初试的隋景山揣着父亲给的40块钱,独自一人来到合肥拜会父亲的老友、唢呐大师刘凤鸣先生。后来隋景山顺利通过复试,成为了刘老的关门弟子。师父和师母年迈,隋景山学艺的同时,也无微不至地照料着他们的生活起居——每天早晨六点钟准时到老师家,按照他多年的习惯,帮他温好一壶酒、泡好一杯茶……这一坚持就是四年,直到刘老去世。而刘老也把隋景山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在艺术上对他倾囊相授。
1982年,年仅18岁的隋景山就成了省艺校的老师,一切顺风顺水。那个时候,他的妹妹隋萍萍也在艺校就读。隋萍萍天资过人,隋景山知道妹妹的潜力,“要推她继续进步!”于是,照顾妹妹生活、督促她的学习成了隋景山生活的重心。一次,他发觉妹妹有所懈怠,就故意激她:“你就这么满足于现状?我就不,怎么着我将来也要读个研究生!”1988年,隋萍萍以优异成绩考入上海音乐学院,现为中国广播民乐团唢呐副首席。而隋景山的“大话”也并非戏言,9年后,他考入中央音乐学院硕士学位研究生班,成为著名唢呐教育家陈家齐教授的弟子,并顺利拿到硕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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