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曾推出《名师大家画稿精选》第一辑,其中黄宾虹、潘天寿广为人知,而另一位朱豹卿对不少人可能比较陌生——这位2011年81周岁时才首次举办个展的老人生前极其低调,而浙江美术馆当年举办他的展览时他已重病无法参加,后即溘然长逝。
昨天,由中共义乌市委宣传部主办,义乌市文广局、义乌春及草庐美术馆承办的“拨雾南山——朱豹卿书画展”在义乌春及草庐美术馆正式开幕,来自国内文化艺术界的相关研究者参加开幕式并就朱豹卿先生在中国画史中的意义与思考进行了研讨发言。
走进义乌春及草庐美术馆,古色古香的氛围中,朱豹卿先生那些简净苍茫的画作与奇石、秀竹、菖蒲等相配,一片清逸,也与朱豹卿先生画作的气息相契。
展览引首的“拨雾南山”四个大字由知名评论家、台湾师范大学艺术研究所教授何怀硕所书,何怀硕曾回忆说,“2010年我去中国美院讲学,王犁伴我去拜访豹翁,那时他80岁。我们聊得很亲切,不客套。我请他画一条鱼给我,他拿起笔来,随便画一条鱼,左边画二个肥肥矮矮正在发芽的水仙头。然后题字:‘豹卿涂鸦惭愧惭愧,怀硕先生笑笑!庚寅初夏于杭州’。没想到那是我拜晤豹翁唯一也是最后一面。次日在王犁家,王犁拿一卷豹卿的《四君子图》卷请我题跋,我这样写:“昨日访豹卿先生,冒昧乞鱼一尾,蒙即挥秃笔赐赠,今日来王犁家,见先生《四君子图》卷,古来有隐于市者,不求闻达而幽光远曳,为知者所仰,豹卿先生不亦第五君子乎!庚寅孟夏于杭州听雨坊何怀硕”。
“拨雾南山——朱豹卿书画展”展出了朱豹卿先生的一百多件代表作品,大多借展自朱豹卿家人,草草逸笔,极其精妙。展览深入朱豹卿先生的艺术内心世界,促进朱豹卿学术研究向深层拓展,提炼与宏扬朱豹卿先生的艺术精神。朱豹卿的艺术求索之路经历大浪淘沙的沉淀之后,其艺术魅力、人格魅力及人生境界伴随着他的作品愈加简率苍茫。
朱豹卿先生晚年随着对中国画思考与精研的深入,对于读书与书法愈加重视,甚至说画可以不画,而读书与书法则一日不可放弃。他的女儿朱缨曾回忆说,晚年的豹翁一直在吃中药,人已经很瘦了,整个人甚至站也站不牢,但即使这样还是要到书店里去看两三个小时的书,然后再买很多的书。
策展人王犁在文章中曾记录:“关于阅读,朱豹老说,要看看得懂的书,看不懂的书,再好也与你没关系。有些好书,看不懂先放一放,过几年就看得懂了。先生不太出去走动,在家一呆一整天。偶尔也会有常常关心老先生的朋友,接他出去走走。五云山下、九溪一带的大樟树,和云栖竹径的杂花野草,便进入了他这个阶段的作品。师母还告诉我,老先生也会去大书店,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摘掉助听器呆上半天,翻翻新版图书,宁静地可以听到天籁,耳聋有耳聋的好处。”
关于书法对于中国画的意义,朱豹卿有一句论述颇有意思:“‘书法’为何如此重要?不这样不可以吗?问得好!答案很简单:不可以又可以,可不可以只是相对的意义。对于中国画来说,书法是极其重要的,不可以缺少的,可以说就是中国画的‘命门’。因为书法有其独特的存在方式,但对于‘画’来说就不重要了,完全可以抛弃,方法是多样的,任何方法都可以完成一幅好画,唯独成不了中国画,如此而已。”
所以他后来进一步论述笔墨正是中国画的核心所在:“对于笔墨的重新认识,中国画以笔墨为最重要的中介(手段),古人云‘千古不易’,笔墨是不能抛弃和否定的。它之所以是中国画的本质所在,原因是它在中国画传达表现情意的渠道中的重要性。故笔墨不仅是一套固定的技法,所谓‘技法’这东西其实没有,简单地说就是文化,是汉文化中一颗璀璨的明珠。它浓缩并折射了全部的文化信息,像一张DNA的密码库,是一张人生的全息图。以技艺对待笔墨是永远不会学到笔墨的,只能成为一个可怜的匠人和艺人,是理解不了笔墨精髓的。因而说笔墨无法,其实也没有什么法。”
文章来源:《艺术研究》 网址: http://www.ysyjzz.cn/zonghexinwen/2020/0901/65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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