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莫高窟是举世闻名的艺术宝库。多年来,一代又一代的莫高窟人坚守在敦煌,为之付出毕生心血。常书鸿便是其中一位。
他早年留学法国,是一位著名的画家,在事业有成的时候选择回到战火纷飞的祖国,筹备建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为首任所长。莫高窟有系统的保护和研究工作由此展开。
如今常会有人好奇,为何常书鸿能放弃优越的生活条件来到大漠?在最近热门的新书《此生只为守敦煌:常书鸿传》(以下简称《此生只为守敦煌》)中,也许可以找到答案。
留法艺术家的决定
常书鸿自幼喜爱绘画。1927年,他远赴法国留学。在里昂,他学习绘画,妻子陈芝秀学习雕塑。几年后,他凭借油画《G夫人像》名声大噪,此后作品也是屡获大奖。
生活优渥,家庭美满,常书鸿的人生仿佛开了挂一般。一个隆冬的夜晚,他在塞纳河畔一家专售美术图片的书摊前闲逛,突然被一部《敦煌石窟图录》吸引住了。
常书鸿拿起这部由六本小册子合订而成的图录,驻足许久。那是甘肃敦煌千佛洞壁画和塑像图片,是1907年伯希和在敦煌的千佛洞拍摄,后翻印成规模可观的合订本。
按照摊主指点,他又来到吉美博物馆,在这里看到了更多来自敦煌的彩色绢画和资料。眼前的敦煌艺术让常书鸿受到极大的震撼。辗转反侧之后,他下定决心:回国,去敦煌。
历经艰辛,初入敦煌
1936年回国后,常书鸿先是在艺术学校教书。后来被推选加入敦煌艺术研究所筹委会。
在战乱中,面对着“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局面,他靠举办个人画展筹集经费。当西行敦煌的计划有些眉目后,在筹委会会议上,他提出要把研究所所址设在敦煌,这个想法刚说出口,会场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结。
常书鸿的理由很充分:“兰州离敦煌有一千多千米,这么远,怎么搞保护又如何搞研究呢?要完成这项使命,我们是非到敦煌去不可的!”但是,没有人回应。
最后,他带着志同道合的伙伴和筹集的物资前往敦煌,一路上吃尽苦头,用兽粪烧开水,戈壁滩上的严寒冻得鼻子嘴唇都麻木了。
《此生只为守敦煌》中如此记录他们的旅途:“捏着鼻子喝了水,皱着眉头吃了黑乎乎邦邦硬的‘锅盔’,就着几瓣大蒜,一碟辣椒盐……”
但当他看到敦煌的洞窟、壁画时,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给陈芝秀的信中,常书鸿写道:“很值!岂止是很值?从看到它的第一眼起我就在心里说,哪怕以后为它死在这里,也值!”
守护大漠深处的艺术宝库
常书鸿初到敦煌,那里的条件十分艰苦:破庙当办公室,马厩做宿舍,水里的泥浆澄清了就拿来喝。更可怕的还有孤独--初创者接连离开,妻子也离他而去。他却没有动摇过。
为了解决严重的流沙侵袭问题,常书鸿想尽一切办法,把洞窟的积沙清理掉,寻求拌沙筑墙的方法,并在千佛洞前筑起了一道千米长的沙土墙。
新中国成立后,莫高窟全面的抢救性修复保护工作正式展开。1951年,之前的“敦煌艺术研究所”转名为“敦煌文物研究所”,常书鸿任所长。
多年来,他和同事们搜寻文物遗迹,临摹敦煌的壁画,为洞窟编号……对敦煌艺术进行了系统且细致地研究与保护。
此外,他还撰写了一批有很高学术价值的论文,举办大型展览、出版画册,努力把敦煌艺术介绍给全世界。他也被誉为“敦煌守护神”。
晚年仍“言必称敦煌”
晚年,常书鸿仍对敦煌念念不忘。去世后,他的骨灰一部分被安放在敦煌莫高窟对面。
作家叶文玲曾提到一件往事。她在37年前与常书鸿初次相遇,当得知叶文玲是作家后,常书鸿似乎马上来了兴致:“你是作家啊?那你有没有去过敦煌?”
她说还没有机会去。“那你一定要去一趟,去看一看敦煌!”常书鸿干脆利落地说道,依然保持着“言必称敦煌”的谈话风格。
叶文玲在《此生只为守敦煌》的后记中写道:“我不止一次地想起这句话:在面对敦煌的492个洞窟、2000座彩塑、45000平方米壁画时,你没法不心灵震颤。在深入地了解了这位‘守护神’的‘九十春秋’后,你也没法不为他的一生所歌哭所涕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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