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类似电影《疯狂的石头》的真实案件,其间充斥了傻大胆的贼、业余水平的盗窃、层出不穷的意外、内讧的团伙、反复的窃听、紧张的猫鼠游戏、反转的法庭戏,和疯狂的喜剧效果。
各方面都神似一部黑色幽默的好莱坞犯罪电影。写成剧本的话,很适合科恩兄弟来拍。
strong一/strong
这事儿得从1965年说起,2月26日,大画家达利计划访问纽约市最大的监狱——里克斯岛监狱。
里克斯岛囚禁了上万犯人,按功能分为男监、女监、少年监、看守所等共计十所监狱。
在那里,达利将和犯人们一起作画,发表演讲,慰问犯人。这是纽约市惩教署“艺术改造”计划的一部分,既做政绩又捧艺术家,为此惩教署大张旗鼓发了宣传稿,请来各大报刊记者,等待画家先生的亮相。
但临时出了点状况,达利宣称身体不适,不得不取消行程,在曼哈顿的酒店套房里,他作了一幅画,拜托经纪人送去监狱,以表歉意。
这幅无标题画作约有5×3英尺,以抽象笔法描绘了十字架上的基督。乍看起来,有点像随意的涂鸦:
它被挂在男监的犯人食堂里,一挂就是十六年,犯人们能否欣赏这幅画作,不知道,用一位狱警的话说,“我六岁的儿子也能画成这样。”
直到1981年,一个犯人朝“达利的耶稣基督”扔了个咖啡杯,打碎了玻璃框,画作才被取下,挂到典狱长的办公室里。
此后这幅画数次被取下,参加全国监狱系统的艺术展览,参展后一度被遗忘在监狱仓库里,甚至在一次仓库清理中,差点误送进垃圾桶。
直到千禧年后,它找到了新位置,挂在里克斯岛“泰勒中心”监狱的大厅一角,旁边挨着盆栽,和一架百事可乐贩售机。
2001年,挂在泰勒中心监狱大厅的“达利”
画的注释牌上,写着市场估值约一百万美元——达利的画作最高拍到过2100万美元,这个估价算不上多离谱。
于是,有人瞄上了它。
strong二/strong
2003年3月1日凌晨1点,泰勒中心监狱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两千名囚犯立即被封锁,狱警们迅速离开岗位,聚集在操场上,这是一次消防演习。
演习开始后,监狱大厅空无一人,偷画的人进来了,开始做事情。
一个站着指挥,一个从墙上卸画,还有一个在远处望风,监视消防演习的进展。
只消几分钟,画作便卸了下来,小偷准备了一个达利的复制品,挂在原来的地方。
只不过,那件假货做得太糟糕了,完全过不了关,天一亮,就被巡逻的狱警看出了端倪——原作用的是精美的雕花桃木画框,而假货在画布四边用颜料描了一个“棕色木质画框”——这是把狱警们当傻子呢,因为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东西掉包了。
“太敷衍了,看着太不像话了,妈的!”发现窃案的狱警感觉受到了侮辱。
监狱官员的共识是,这事儿肯定是“内鬼”干的。因为当时犯人们都锁在囚室里,进不去大厅,而对准画作的监控摄像头恰巧在那一夜神秘地关掉了。
换句话说,泰勒中心监狱里每个警察都有嫌疑。
strong三/strong
3月1日下午,泰勒中心副典狱长本尼·努佐下了夜班后,在家里接到了同事的电话,告诉他达利的画被偷走了。
“谁在乎那玩意儿?”
“他们怀疑是你干的。”
“去他妈的!”努佐说。
努佐来自声名狼藉的布鲁克林区,像他一样的布鲁克林小孩,长大了要么当警察,要么做黑帮,努佐选的是正道。
他在里克斯岛监狱系统工作了25年,再过几年,49岁的他就可以退休了,以他的职级,没犯什么过错的话,养老金是很可观的数字,足够他维持体面的退休生活。
这么一个人,似乎没有理由干出偷盗的事情来。
努佐
strong四/strong
窃案发生后,迈克·卡鲁索来到了泰勒中心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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