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瑛碑》全称《汉鲁相乙瑛置百石卒史碑》或《孔庙置守庙百石孔和碑》,东汉桓帝永兴元年(153)刻。现存山东曲阜孔庙。
鲁哀公十七年,即公元前478 年,孔子逝世后的第二年,鲁哀公为表达对孔子的尊崇之意,将孔子所居之堂命名为“寿堂”,称孔子为“尼父”,后代把孔子平生所用的衣、冠、琴、车、书存放在寿堂中,岁时奉祀。这就是孔庙和祭孔的起源。秦始皇二十八年(前219),嬴政“观礼于鲁”,封孔子九世孙孔鲋为“鲁文通君”。汉高祖十二年(前195),刘邦“以太牢祀孔子”,同时封孔子九世孙孔腾为“奉祀君”,专门负责祭祀孔子。汉元始元年(1),汉平帝刘衎尊孔子为“褒成宣尼公”,封孔子十六世孙孔均为“褒成侯”,奉孔子祀。东汉桓帝元嘉三年,也就是永兴元年,鲁相乙瑛请为孔子庙置百石卒史一人,此为守庙官之始。
应该说,从西汉至今,祭孔历来都是国家大典。在台湾地区,孔子曲阜北宗第七十九代孙孔垂长,现任“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1944 年被国民政府任命的衢州南宗奉祀官孔祥楷,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留在大陆。他曾任衢州市政协副主席,现任孔氏南宗家庙管委会主任。曲阜的民间祭孔活动,于1984年恢复。
宋建炎二年(1128),孔子第四十八世嫡长孙、“衍圣公”孔端友率领族人随宋高宗赵构南渡。建炎三年初,赐居衢州。孔端友流亡衢州行使“衍圣公”职权期间,金太宗完颜晟在曲阜立孔端友的胞弟孔端操为“衍圣公”。不久,蒙古人立孔子第五十一世孙孔元用为“衍圣公”。也就是说,当时同时有三位“衍圣公”。元世祖忽必烈统一中国之后,到了至元十九年(1282),访得孔子嫡长孙在衢州,诏命衢州第六代衍圣公、孔子第五十三世嫡长孙孔洙赴京,令他载爵去曲阜奉祀。孔洙以先祖庐墓在衢州,且衢州已建家庙,不忍举家北上为由,愿意让爵给曲阜族弟孔治。元世祖同意了孔洙的请求,称赞他“宁违荣而不违道,真圣人后也”,便改封他为国子监祭酒,提举浙东道学校事。之后,“南孔”便渐渐形同平民了。
《乙瑛碑》的内容,正是孔庙设置掌管祭祀官员“百石卒史”的文书、报告。事情大致是这样的:司徒吴雄、司空赵戒奏报桓帝,鲁相乙瑛上书,请求设置百石卒史一人,掌管礼器,管理孔庙。桓帝许可。吴雄、赵戒传达诏书,并提出了人选的具体要求。时乙瑛已经离任,鲁相平及有关官吏负责遴选,经过考试、考察,孔和被选为百石卒史。也就是说,首先提出孔庙设立守庙官员的人是乙瑛,孔庙的首任守庙官员是孔和。
《乙瑛碑》(局部)
《乙瑛碑》碑文末尾,有一行题记:“后汉钟太尉书,宋嘉祐七年,张稚圭按图题记。”钟太尉,也就是钟繇。其实,《乙瑛碑》刻立于153年,而钟繇生于151年,两岁的钟繇怎么可能书写此碑?张稚圭所谓的“按图题记”,纯属无稽之谈。也可能把《乙瑛碑》攀附于钟繇,是为了引人注意吧。
方朔认为,《乙瑛碑》“字之方正沉厚,亦足以称宗庙之美、百官之富”。翁方纲认为《乙瑛碑》“骨肉匀适,情文流畅,汉隶之最可师法者”。康有为于《广艺舟双楫》中说:“《衡方》《乙瑛》等碑,体扁已极,波磔分背,隶体成矣。”康有为所谓“体扁已极,波磔分背”,即字形方扁,撇画和捺画、波横形成背分的体势,这正是汉隶成熟的标志。也正因为《乙瑛碑》为成熟的汉隶,故而翁方纲认为它“最可师法”。
实际上,隶书的成熟过程,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理解为隶书中篆书的因素逐步消减的过程。《乙瑛碑》与成熟的东汉简牍书法一样,在用笔上一方面强调了波磔的装饰性,另一方面大量运用方笔,方圆结合。其方圆结合的用笔,一方面服务于“体扁已极”的结构要求,另一方面是为了书写的方便。
装饰性极强的波磔,如“大”“少”“孔”“公”等字。
方圆结合,偶用侧锋,如“司”“罪”“作”“月”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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